我遭遇了裁员。
我一手打造了公司核心项目的基石，正当我以为终于熬到头的时候，却遭到了公司的解雇。
CEO在全体员工面前落井下石，嘲讽我不过是滥竽充数之辈。
他并不知道，只有我才能解决核心代码的问题。
公司的求助来得比我预想的要快得多。
01
“不好意思，得告诉您一个坏消息，公司要进行人员调整，您的职位不保了。”
“顺便说一下，您的门禁卡已经不能用了，请您赶紧收拾好个人物品离开。”
我完全懵了。
原本以为人事找我只是开个小会议，没想到是来通知我被裁了。
想当初，公司还只是个不到20人的初创公司。
我抓住了虚拟交互的机遇，一手打造了核心项目的基础架构。
我熬过无数个夜晚，终于推出了我们的第一个产品——罗拉，它能够通过眼镜或者车窗实现与外界环境的虚拟互动。
用户再也不需要那些笨重的VR设备，仿佛真的置身于科幻电影中。
罗拉一推出市场，立刻引起了轰动。
众多代理商和开发商纷纷寻求合作。
罗拉的生态系统就像一座摩天大楼一样迅速建立起来。
我们公司的规模也从最初的20人迅速扩张到了5000人。
随着罗拉的快速发展，我们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更新迭代。我沉迷于技术的世界，将罗拉的系统升级到了最尖端的高可用架构。
这个架构的搭建过程非常艰难，因为掌握核心科技的人才实在不多。
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几乎没有时间去处理其他事情。
陈文炳就是在那个时期加入我们的。
起初，他只是跟着我做一些杂事。他这个人很会来事，特别擅长和上级打交道。
他的朋友圈里都是和大老板打高尔夫、和产品经理喝下午茶的照片。
罗拉的新版本要开发布会，通知我准备演讲稿。
我觉得这事儿太麻烦了。陈文炳自告奋勇，主动写好演讲稿并直播。
他口才不错，又很积极，让我可以专心处理技术问题，之后的发布会都由他来负责。
我乐得轻松，我只想让罗拉变得更完美。
他自称是罗拉的总工程师。时间一长，外界也就默认了这个身份。
他凭借人脉一路攀升，最终成为了首席CEO。
与此同时，我也完成了罗拉的升级工作，总算可以稍微喘口气了。
02
有人曾向我打听陈文炳的技术能力如何？
我回答说：“还行吧，他社交能力更强。”
没想到这话传到了陈文炳那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文炳在一次发布会上自称“总工程师”，显然不愿意别人揭他的短。
经济不景气，许多科技公司都受到了影响。
罗拉公司的股价也下跌了，公司里传出了裁员的消息。
我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被裁的竟然是我。
我回到座位上收拾东西，心里一片迷茫。
突然门口有人喊“陈总好！”我抬头一看，陈文炳挺着个大肚子走了过来。
可能是因为经常应酬，这几年他迅速发胖，变成了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
他满脸堆笑地向大家打招呼：“早上好，大家早上好！”
他走到我面前，故作惊讶地问：“咦，黎工怎么在收拾东西呢？”
有几人的目光转向了我。
陈文炳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说：“黎工不会被裁了吧！”
他这么一喊，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我。
我回答他：“是的。我还得收拾东西，先失陪了。”
陈文炳的话似乎并不是对我说的。
他转身，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围着我转：
“太可惜了，黎工也是公司的老员工了！”
“公司要裁员，竟然把黎工给裁了。我就搞不懂，这么多技术人员不裁，怎么偏偏要裁你呢？”
“难道公司真的考察了所有人的KPI吗？”
我一向不喜欢搞形式主义，平时的汇报总结能省则省，专心工作。
陈文炳提到的KPI，就是那些形式主义的报告之一。
“我也算是和黎工共事过，真是痛心。”
“但是公司不养闲人！”
“如果黎工走了，公司业务还能正常运转，大家就能看清楚谁才是只拿工资不干活的人！”
他越说声音越大，幸灾乐祸地斜眼看我。
03
反应慢半拍的我，也能猜出是谁急着要我走人。
裁员的名单是高层直接下达的。
我满腔怒火，拨通了大学室友的电话：
「总监，你之前提到的那个项目，还需要人手吗？」
电话那头传来他兴奋的声音：
「哇，黎神，你终于有空来关心我的项目了！」
「你尽管说，你想搞什么项目，我都愿意投资。」
我忍不住笑了：「好，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见面好好谈谈。」
「有空。那我开车去你公司楼下接你。」
04
手里抱着个纸箱，我在公司楼下等车。
三年来不分昼夜地工作，最后我得到的，也就只有这一箱子的杂七杂八。
陈文炳刚结束会议，满脸笑容地送几位合作伙伴出门。
他看到我，啧啧称奇：
「工作能力不行，收拾东西倒是挺麻利。」
我已经不再是罗拉的员工了，他也不再是我的上司。
但陈文炳似乎还没从他上司的角色中转变过来。
「来来来，王总，徐总，这位是我们技术部的员工。」
「那几年公司扩张，招人标准低。系统升级后，人员成本大幅降低，那些偷懒的员工自然就被裁掉了。」
「两位对新系统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继续探讨合作。」
两位老板和陈文炳身材差不多，站在一起就像三个并排的油桶。
陈文炳靠近我，从鼻子里哼出声：
「喂，黎海泉，听说你在市区刚买了房，贷款压力挺大的吧。」
「我这个人念旧，要不你帮两位老板提包，现场做五百个俯卧撑。」
「如果你能做完，我就跟人事说，让你继续留在公司，怎么样？」
我伸手过去，啪啪地拍了拍陈文炳的大肚子。
「我看需要做俯卧撑的是你。」
两位老板哈哈大笑。
陈文炳的脸涨得通红，正要发火。这时一辆劳斯莱斯飞驰而来，停在我们面前。
车头的小金人缓缓升起，车门打开，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帅哥。
三年不见，这家伙更帅了。
总监探出头，把墨镜推到头顶，热情地为我打开后车门：
「黎神，快请上车！」
我抱着纸箱坐进车里。
总监可能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他带着讽刺的语气说：
「老板们继续忙吧。我们这些闲人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说完，他关上车门，劳斯莱斯一溜烟地开走了。
05
我的大学室友芮文，是个眼光独到的富二代。
他特别钟爱他名字的饼干，宿舍里总是叼着一根，我们都戏称他为“总监”。
毕业后，他接管了家族生意，四处投资。
是说他运气好还是实力强呢，他投资总是成功，让家里的财富翻了几倍。
从两年前开始，他就一直在劝我和他一起创业。
那时候我正忙于升级罗拉，直接拒绝了他。
我坐在劳斯莱斯的舒适座椅上，心中有些失落。
车窗外，挂着彩虹标志的罗拉大厦越来越远。
总监从后视镜里看着我，通过我的纸箱和表情，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罗拉的高层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竟然把总工程师给开除了。”总监说道。
我在后视镜里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总工程师？”
罗拉的开发是公司机密，我从不对外界透露。
外界只能通过陈文炳在发布会上的讲话，了解罗拉的发展计划。
总监笑了：
“你忘了我们大学时参加的比赛了吗？”
“你说，你一直想在车窗上安装虚拟交互软件，这样就不用分心看导航了。”
“你用这个想法构思了罗拉的原型，我们赢得了金奖。”
“可惜当时没有相应的硬件系统，那个原型只停留在概念阶段。”
确实有这回事。
我工作太投入了，大学时代感觉就像上辈子一样遥远。
总监激动地说：
“那时候我觉得你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这个大腿我一定要抱紧！”
我勉强笑了笑。
虚拟交互一直是我的梦想。
现实中美好的东西太少了，我想让幻想成为现实，把彩虹握在手中。
Rainbow,罗拉.
罗拉快速成长的三年，说不骄傲是假的。
可惜，我的彩虹终究是一场空想。
06
总监好奇地问我：
“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我回答说：“我也不清楚。你最近在忙些什么项目？”
总监兴奋地告诉我：“当然是人工智能项目啦，现在大家都在激烈竞争这块领域！”
我微微点头，同时叹了口气。
总监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温柔地建议：“先别急着工作，你应该给自己放个长假。”
听到这话，我意识到自己确实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我对总监说：“我打算搭最近的飞机去马尔代夫。”
总监笑着说：“想去海钓吗？不用坐飞机，直接坐我的直升机去吧。”
我同意了：“好的。你把人工智能项目的计划书发给我，我可以在飞机上看。”
总监一脸疑惑：“你们INTJ都这么拼吗？”
我简单收拾了行李，在等直升机的时候，我看到总监正在抛售股票。
我好奇地问：“怎么了，这么急着卖股票？”
总监眼中闪烁着光芒，预言般地说：“我敢打赌，罗拉最近肯定会出事。你最好也赶紧卖掉罗拉的股票，还不知道会跌多少呢。”
我有些不高兴：“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写的系统吗？”
总监解释说：“不是这个意思。你总是自己做事，不爱教别人，也不爱写文档。”
“罗拉马上就要发布新功能了，可能会出大问题。”
我回想起新架构升级后确实存在很多隐患，我本打算写个总结分享给同事们。
但那份总结现在只写了一半。
陈文炳只看到了升级后维护成本低，那是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
一旦出了问题，除了我，没人能解决。
我预料到可能会出事，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而且比我预想的来得更快。
07
昨晚我就直接住进了马尔代夫的一个豪华酒店。
总监显然是想拉我入伙，连住宿和交通都提前安排妥当了。
我住的套房正对着大海，三面都是落地大窗户。
我把衣服和日常用品拿出来，一一摆放整齐。
刚整理好，手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同事发来的。
不对，应该说是前同事了。
【黎哥，快看看同事圈！】
同事圈是某个职场应用的一个认证板块。
罗拉的同事们通过认证后就能进入，通讯录里经常推荐一些熟人。
公司里的大部分小道消息，都能在同事圈里第一时间看到。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马提尼，站在落地窗前打开了同事圈。
【黎姓员工私吞公款，被捉后还不服气，竟敢碰瓷CEO！】
发帖的是匿名用户。
配图是我在公司大楼前拍的陈文炳的肚子，脸上带着嘲讽。
我放大图片一看，表情管理简直是灾难级别的。
我平时的表情有这么冷吗？
难怪大家都不敢跟我说话。
发帖人列举了我的三大“罪状”：
第一，推行了一些不必要的技术革新，资金都进了自己的腰包。
第二，不按时打卡，经常迟到早退，KPI 不达标。
第三，不尊重公司领导，到处散播谣言。
评论区立刻炸了锅：
【所以公司裁员也是假消息，只是开除了一个害群之马？】
【支持！把那些占着位置不干活的人都开除，公司才能越办越好！】
【这人是技术部的负责人吗，看着挺眼熟。】
【总工程师是陈总啊，技术部哪有什么负责人？】
我浏览了一圈，发现起哄的都是其他部门的人。
前同事愤愤不平地发来消息：
【黎哥，你离职得太突然了，我们都觉得你受到了不公平对待。】
【你离职后，人事部把技术部的组长们都叫去开会了。】
【谁要是敢在网上发表意见，就直接无赔偿解除劳动合同！】
08
我能够感同身受他们的处境。
如今的经济状况不佳，那些既支付高工资又不需要加班的公司变得越来越稀有。
像罗拉这样快速成长的公司更是少之又少。
老员工们投入了他们的青春和健康，才好不容易获得了高薪酬和高职位。
一旦被解雇，他们将面临巨大的经济压力，同时在业界的声誉也会受损。
毕竟，这个圈子很小，一旦进行背景调查，一切都会暴露无遗。
给我发消息的前同事名叫丽丽，她是技术部门里为数不多的女性之一。
丽丽正在激烈地敲打键盘...
【什么叫无关紧要的技术革新！新架构节省了多少人力资源！】
【以前部署需要一整天，现在一个小时就能完成！】
【他对技术一窍不通，凭什么这样评价黎哥！】
新系统的升级确实花费了不少资金，但所有的支出都是透明的，经过了层层审批。
在急需用钱的时候，我还自掏腰包。
至于后面两点，懂的人自然懂。
看到丽丽情绪激动，我回复她一句安慰的话：
【别太激动，跟我抱怨一下就好，在网上发言要小心，会被追踪的。】
丽丽对陈文炳有很大的意见，这是有原因的。
当初她刚加入公司时，同事们都兴奋地传播消息：我们有女同事了！
丽丽是通过校园招聘来的，她年轻、好学，举止得体，很受欢迎。
我让她先熟悉基础设施，学习标准的操作流程。
陈文炳经常来技术部巡视，一看到她，就兴致勃勃地叫她过去：
「新来的吗，让我来考考你。」
陈文炳用一个刚刚出炉的新需求来考验她。
我认为这完全超出了对新入职员工的期望。
丽丽回答得结结巴巴：「嗯，首先，先找类似项目的文件，分析需求，然后向PM询问实现的效果……」
陈文炳轻蔑地笑了一声，打断她：
「不会就说不会，不要不懂装懂！」
「女孩子嘛，技术经验本来就不足，多向同事学习，确定了再回答！」
丽丽突然被批评，不敢说话，眼中含着泪光。
我走过去。
「新人的回答很好。」
「面对新需求，先回顾以往的经验、确认需求、分析数据，思路清晰，非常合理！」
我挠了挠头：「而且技术经验与性别无关。男孩女孩都是一样的！」
丽丽的表情从惊恐转为惊喜。
陈文炳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我：「技术部正好也在为这个新需求头疼。既然陈总提到了，我想请教一下目前的进展如何？」
我当时真的以为他有些真才实学。
没想到他只是想在女同事面前炫耀。
陈文炳开始转移话题。
他一会儿说PM催得很紧，一会儿说预算不足，最后找借口说要开会就溜走了。
从那以后，丽丽就对陈文炳的能力非常轻视。
09
丽丽这次可说错了。
陈文炳很明白，更新系统是势在必行的。
即使他对我有再多的不满，也会等到我完成升级后才会让我离开。
我查看了这条“举报”帖子，评论越来越多。
有讽刺的，有嘲笑的，有恶意猜测的。
就是没有一个了解真相的。
过了几分钟，“举报”帖子的热度飙升到了同事圈的首位。
我的个人信息、缺勤记录、敷衍的KPI报告都被贴出来了。
那些没有写进报告的业绩被一笔勾销。
按常理，涉及私人信息的帖子应该被管理员删除。
但它却明目张胆地放在那里，是谁在背后指使，不言而喻。
丽丽在语音通话中急得哭了。
只要这个帖子还在，我就别想进入好的公司。
陈文炳不想要我在罗拉工作，更不希望我去其他地方工作。
回想起来，陈文炳曾多次暗示我要低调行事。
“黎工，你没做过管理层，你不懂，这份工作不是普通员工能胜任的！”
“我对外要处理公关，对内要承担风险，你根本想象不到有多难！”
可惜我没理解他的“指点”：
“但你的工资也不是普通员工能比的啊！”
他的“工作”确实有成效：
“总工程师”是他，"罗拉"是他一手打造的，管理层上上下下都和他关系密切。
最终，他找到了合适的时机，像处理垃圾一样把我赶了出去。
10
【黎哥，你打算怎么应对呢？】
我还能有啥选择？
无非就是搭个私人飞机去海边放松一下，住个奢华酒店欣赏日出，享受美食，然后回家当自己的老板呗！
我可是花了三年时间，从零开始打造了罗拉。
再花三年超越它，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知道还有人为我打抱不平，感觉在罗拉的那三年也没白混。
这也算是今天唯一让我感到开心的事了。
11
在酒店的VIP健身房锻炼后，我回到房间冲了个澡。
工作稍微轻松下来，我又重新养成了健身的习惯，恢复了健康的作息。
浴室镜子上水汽朦胧，我梳着湿漉漉的头发，看到自己胸腹的肌肉线条又回来了。
虽然工作辛苦，但我觉得很有成就感。我的头发依然浓密，眼神依旧炯炯有神，身材保持得很好。
幸好那些应酬都被陈文炳接手了。
清晨6点，我精神焕发地起床，背上钓鱼装备出发。
我们租了艘游艇去海上钓鱼。
游艇的马达声震耳欲聋，我戴上太阳镜，躺在甲板上的躺椅上。
蓝天碧海，气候宜人，清新的海风拂面，我仿佛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人生就像一场逆行的旅程，我也只是其中的一个旅人。
咔嚓，咔嚓——
我睁开眼，总监正偷偷用手机拍我。
"我还以为是哪个帅哥钓鱼呢，原来是你黎神！"
"这张照片留着当招聘广告，哪个女孩子看了不心动？"
我一跃而起，抢过他的手机。
"删掉，立刻！"
总监像卖艺的小丑一样，一溜烟跑到船尾。
他对着手机啧啧赞叹：
"你放松下来其实很帅，平时却总是一副冷冰冰、臭臭的表情，难怪有人看你不顺眼。"
我想辩解，但想起"举报"帖子上我的表情。
我沉默了。
12
今日，罗拉的新功能亮相了。
以往我总是紧张地盯着发布会的直播。
而现在，我和总监肩并肩坐在船头，盯着我们的钓鱼竿。
“上钩了！快拉起来！”
水下的拉扯力道惊人，我抑制住兴奋，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钓竿拽起来。
钓上来的是一条一米二长的旗鱼！
我和总监还有船长，三个壮汉兴奋得尖叫。
最后，我抱着旗鱼，船长拿着尺子，总监给我拍了这张纪念照片。
照片里的我挺胸抬头，表情夸张。
这事儿我能炫耀一整年。
这时，总监的手机响个不停。
他接了电话，听了几句，突然大叫：“啊！”
他迅速跑到我跟前：“快看新闻头条，快看！”
我看了他手机上的网页。
网页上满是“罗拉全线崩溃，用户数据丢失”的新闻。
【罗拉新功能发布出现异常，产品全线崩溃。】
【CEO紧急结束发布会，表示正在紧急修复，修复时间待定。】
【有用户反映，偶尔能登录罗拉后发现账户空空如也。】
【罗拉产品已深入日常生活，日常使用需要支付高额会员费、内购插件费。如果此次异常影响到用户数据，无疑会对罗拉公司造成重大打击！】
我知道情况不妙，认真查看。
我看了发布会的录像，浏览了用户社区的大量故障报告。
结合升级后可能留下的问题，我逆向推理代码逻辑，大致猜出了问题所在。
总监提醒我看手机，我这才意识到我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我给手机充电，开机。
未接来电如潮水般涌来！
无数的消息涌入。
我能想象办公室里同事们的惊慌失措。
我接不过来，索性让它一直响。
过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了。我接了一个产品部的电话。
我没耐心听那些官方套话，直接说：
“我只和CEO陈文炳通话。”
13
我又挂断了几个来电。
我注意到来电显示是陈文炳，便接通了。
陈文炳说话速度飞快，听起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
陈文炳说：“你听说了没？”
我回答：“你也知道了吗？”
陈文炳说：“什么我也知道，我早就清楚了！”
我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钓到了旗鱼？”
我立刻把我抱着旗鱼的高清照片原图发送了过去。
陈文炳愣住了。
陈文炳说：“不是啊，谁关心你钓到旗鱼啊！”
14
“看来你已经听说我钓到了旗鱼！”
电话那头，陈文炳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急躁。
“黎海泉，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你肯定也看到了新闻，罗拉三年来从未出现过这么大的问题！”
“这系统是你负责的，它的稳定性太差了！”
他的声音太大，在游艇的甲板上回响。
这种指责的态度让我感到震惊。
都什么时候了，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推卸责任。
我本来是想提供帮助的，但现在，我的担忧已经烟消云散。
只剩下对他们的尊重和祝福。
我说：“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个拿钱不干事的懒人。毕竟，那么多技术员都没被裁，偏偏裁了我！”
我挂断了电话，冷笑了一声，然后继续我的钓鱼。
电话又响了。
我把它拿远一些，打开了免提。
陈文炳说：“你那儿有电脑吗？我们需要开个远程会议。”
我说：“给我拿点鱼饵来，咱们再钓一条大鱼！”
陈文炳提高了音量：
“喂？喂？听不见吗？快加入会议！”
我说：“船长，再往前开几海里吧。”
引擎的轰鸣声淹没了陈文炳的呼喊。
15
咱们一边笑一边钓了会鱼。
陈文炳在电话那头应该也能听出来我正在度假。
业务上出了岔子确实让人头疼，尤其是我这种度假中的人。
不到十分钟，陈文炳的态度就软了下来。
陈文炳说：“黎工啊，你也不想看着罗拉倒下吧，帮个忙行不行？”
我是真的不明白。当领导当惯了，是不是看谁都想指手画脚？
我提醒他：“陈总，我现在不拿罗拉的工资，没必要给罗拉干活，对吧？”
陈文炳立刻回答：“我马上让你官复原职。那个帖子我也删。”
我说：“哦……原来那个帖子是你发的啊。”
陈文炳没吭声。
估计他现在紧张得汗都出来了。
但他毕竟在名利场里混了这么多年，知道怎么戳中要害。
“黎工，你对我个人有意见，没问题，im钱包官网下载等业务恢复了怎么算都行。”
“但你想想技术部的同事们，他们现在加班加点抢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业务不恢复，他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我沉默了。
他说得对。罗拉要是垮了，对谁都不好。
我叹了口气。
“陈总，老实说，这个故障我能修。”
没等他高兴，我又说：
“但我这会儿在海上，信号差得很，连登录权限都没有。”
陈文炳说：“没问题！你需要谁帮忙，要什么权限，我立刻搞定！”
16
陈文炳忙前忙后地为我张罗一切。
我们的游艇返回码头，我们选了一家信号强的咖啡馆。
之前我被踢出团队，我的账号也被彻底清除了。
需要开启的权限太多，一时半会儿也处理不完。
我召集了几个经验丰富的组长，一起讨论项目的进展。
陈文炳在一旁听着，同时不断地接电话汇报工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国内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故障已经发生了五个小时，但还没有修复的迹象。
嘶嘶声中，
总监给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打开了股市大盘。
罗拉的股价像悬崖一样下跌，一点回升的迹象都没有。
“幸好我及时抛售了，至少省下了一辆车的钱！”总监得意洋洋地说。
现在，压力转移到了陈文炳这边。
陈文炳不停地叹气，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大家，能不能快点，有预计的修复时间吗？”
我直接回他：“你行你上啊！”
陈文炳沉默了，安静得像只鸡。
又过了一个小时，我们终于有了进展。但陈文炳坐不住了：
“现在要开董事会了，一小时内能恢复业务吗？不然我没法交代。”
加班到深夜的同事们怨声载道，没空搭理他。
我直接说：“不可能！直接在董事会上修吧，省得跟他们汇报！”
陈文炳无奈，只能带着远程会议去参加董事会。
17
一上来，董事会就对陈文炳发起了质疑，问他业务何时能重回正轨。
陈文炳此刻却显得异常自信，滔滔不绝地将责任推给了监控和运营团队。
董事们听到他保证二十分钟内业务就能恢复，便松了一口气，转而讨论起危机公关的方案。
他们计划发布声明，声称是人为失误，并找几个替罪羊来承担责任，同时赔偿用户的损失。
他们认为这是保护公司形象的最佳补救措施。
我没想到，我们这些基层员工辛辛苦苦，却养着这么一群只会添乱的人。
连最基本的坦诚都做不到。
幸好我及时脱身了。
最终，我们的系统修复完成，可以进行测试了。
陈文炳兴奋地宣布系统修好了。
其他董事们也纷纷称赞陈文炳的高效率。
陈文炳则谦虚地归功于董事们的指导和团队的共同努力，称这是公司核心价值观的体现。
但我并不那么乐观。我知道用户数据丢失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
果不其然，一登录罗拉，账户里空空如也。
陈文炳开始感到慌乱。
董事会也陷入了一片混乱。
“安静！”我大声喊道，让陈文炳打开扬声器，会场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说：“各位董事不必过于担心。我们的数据库有严格的备份，只需回滚即可。”
我又补充道：“我没有数据库的权限，需要陈总来操作一下。”
陈文炳手忙脚乱地操作电脑，犹豫地说：“这个...怎么操作？”
我指导他如何操作。
陈文炳完成回滚后，声音颤抖地说：“发布会之前的数据...丢失索引了。”
丢失索引意味着原本有序的数据变得混乱不堪。
我再次大声要求大家安静。
我说：“这只是个小问题。我们还有异地备份，在独立的服务器上，不受主集群的影响。”
我告诉陈文炳如何操作异地服务器。
但陈文炳并没有立刻行动。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异地服务器...上个月为了节省成本，我们取消了。”
会场顿时一片死寂。
我强压住怒火：“取消了？为什么没人来征求我的意见！”
18
陈文炳无力地瘫坐在桌子旁。
董事会的成员们好奇地向陈文炳发问，我究竟是谁，为何总工程师需要向我寻求意见？
我轻蔑地哼了一声，回应道：“除了真正的总工程师，他还能向谁求助呢！”
陈文炳没有进行争辩，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
一位董事会成员询问我：“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我回答：“黎海泉。”
董事接着问：“黎海泉先生，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数据库何时能够恢复？”
我回答：“我不清楚。我在贵公司工作了三年，期间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贵公司在周一解雇了我，按理来说，我不应该再关心贵公司的事情，大家各自安好。我已经在这里花费了很多个人时间。就这样吧，晚安。”
董事会听到我准备放弃，异口同声地试图挽留我。
董事说：“是谁解雇了黎海泉先生？我要起诉他，让他赔偿公司的全部损失！”
没有人承认是自己所为。
在无奈的情况下，我只能说出一个权宜之计。
目前没有数据备份，索引也全部丢失，但幸运的是数据还在。
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法，手动编写筛选条件，人工筛选出数据。
这项工作量巨大且极其乏味。我将这项任务交给了同事，然后退出了会议。
19
这次发布会的故障，从开始到结束，整整耗费了12个小时才得以修复。
罗拉公司因此遭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声誉也遭受了重创，一夜之间，市值蒸发了数千万。
然而，我的假期才刚刚过半。
董事会多次请求我回归原岗位，但我都一一婉拒了。
我对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
我的前同事们也同样感到失望。
他们中的许多人选择了离职。没有了合同的束缚，有人在网络上揭露了这次事故的真相。
总监转发给我一些知名人士的评论：
【听说裁员裁到了要害，所以修复才花了这么长时间？】
【降低成本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对罗拉的幻想破灭了，新功能一个比一个令人反感！】
面对这些评论，我实在笑不出来。
虽然罗拉的管理层让人失望，但罗拉对我来说，就像我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一样。
作为父母，怎能忍受别人贬低自己的孩子。
我只能选择视而不见，全身心投入到与总监合作的人工智能项目中。
20
总监在挑选新项目方面真是独具慧眼。
仅用一年时间，我们就用我们特有的训练手段，培养出了一个电竞领域的AI主播。
这个AI主播不仅说话风趣，操作也相当犀利，深受年轻人喜爱。
在年末的一场备受瞩目的电竞盛会中，AI主播加入了中国战队，并且一举夺魁。
这一成就吸引了众多投资者的目光。
我抓住了这个机会，开始在更多领域培养主播AI。
这些主播AI成功破圈，成为了广为人知的KOL，为公司带来了巨大的财富。而且，管理这些AI非常简单，它们不会耍大牌，不需要休息，也永远不会出现问题。
到了年底，财报一公布，总监激动不已：
「黎神！我们公司的年利润增长了三十倍！」
「我们还被评为年度新星！据调查，10到25岁的人群中，每五个人就有一个人知道我们！」
我与总监以及董事会的成员们共同分享了这份喜悦。
没错，吸取了罗拉的教训后，我加入了公司的管理层，参与到公司的决策中。
总监努力帮我改掉不爱教导他人的坏习惯，让我将工作分配给业务部门，而我则重新学习如何经营和管理。
我也持有公司的股份。财报公布后，不仅总监是富二代，我也跻身富一代的行列。
不过，我对物质追求不高，即便实现了财富自由，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们公司的市值现在相当于几个罗拉？」我问总监。
「大概二十个吧。」
总监突然想起了什么：
「说到罗拉，他们已经低迷了一年了。」
「他们最近正在四处寻求合作。我明天下午有个和罗拉的洽谈会，你要一起来吗？」
21
那天，我们早早地就到了夏利五星级酒店，准备参加洽谈会。
我觉得贵宾包厢太闷了，就自己带着笔记本电脑，找了个大厅的角落坐下。
等得有点无聊，我就打开电脑，开始编写新功能的代码。
突然，一伙人走进了酒店，我看着其中一个人，觉得挺眼熟，但也没多想。
没想到，他竟然先认出了我，笑着打招呼：“这不是黎海泉吗？好久不见啊！”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陈文炳，他那胖乎乎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我也笑着回应：“陈总，好久不见！”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我就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我们就没再联系过。
他的头发似乎更稀疏了，脸上油光满面，看起来比之前更焦虑了。
我注意到他走在队伍中间，气势大不如前，可能被降职了吧。
陈文炳看到我在敲代码，露出了一丝遗憾的表情：
“黎工，你加入新公司后这么忙啊。”
“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轻松做到管理层的。”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硬是塞到了我手里。
“黎工，如果你觉得累了，随时可以回罗拉。提我的名字就行。”
我拿着名片，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等他们上楼谈了一会，我也把代码写完了。
贵宾包厢有一面玻璃墙正对着楼梯，我远远地看到，罗拉的高层正在激烈地向总监介绍着什么。
总监看起来要么是不感兴趣，要么就是真的饿了，弱小无助，但吃得津津有味。
22
“咱们的新货订单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要是能得到你们公司的授权，加上AI主播的互动，肯定能实现双方共赢！”
我推开门，直接坐到了总监的右侧。罗拉的高层立刻停止了谈话。
总监立刻精神起来，向我介绍：
“刘先生，陈先生，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大头目，黎总。”
刘先生是个新面孔，他立刻站起身来，伸出手与我握手。
陈文炳手中的筷子一滑，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我虽然不太喜欢社交活动，但场面上的客套话还是得说。
“两位太客气了。其实我曾在罗拉工作过，对贵公司印象颇深。”
刘先生问：“在罗拉工作过？哈哈，世界真小。黎总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微笑着回答：“最基层的员工。”
陈文炳清了清嗓子，试图改变话题。
总监却像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积极地煽风点火：
“哎呀，看看人家公司多有眼光！我从他们那里挖来一个基层员工，现在成了我们的CEO，我们这个小团队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刘先生一时语塞，显得有些尴尬。
承认了，就是说自己这边没眼光，没重视人才。
不承认，就是看不起对方，不给面子。
富二代们总是这样，话里有话，笑里藏刀，让人难以防备。
我挥了挥手，问他们刚才讨论了什么。陈文炳硬着头皮，又把对总监说过的话给我复述了一遍。
讲完后，罗拉的高层期待我们的回应：“两位，有什么想法吗？”
我用指关节敲着桌子，沉思着。
罗拉的用户基础正在逐渐流失，只能通过不断的联名合作，依靠新用户来维持。
这个合作对我们没有好处。
总监也示意我放弃。
也许不久的将来，罗拉就会成为历史。
刘先生和陈先生焦急地等待着我们的答复。
23
我：「咱们可以联手，不过得先满足我一个小要求。」
刘总：「啥要求？」
我打算让陈文炳来拍板。我走到他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肚子。
「我跟陈总关系铁得很，老劝他多运动。不然年纪一大，脂肪肝、高血压全找上门。」
「我这人重感情。这样吧，陈总现场做五百个俯卧撑，咱们就合作。」
话音刚落，我就在餐桌旁的空地蹲下，准备给陈文炳数数。
要是换成有骨气的合作伙伴，这会儿早拍屁股走人了。
可惜罗拉现在处境艰难。
陈文炳向来精明，不想错过机会，也不想太丢脸。
他兴高采烈地站起来。
「对啊，对啊！黎总以前总拉我一起锻炼。黎总走了，我也没闲着，正好让黎总看看我的健身成果！」
他卷起袖子，趴下，小心翼翼地不让昂贵的西裤起皱。
「陈总准备好了吗？开始！」
「一！二！三！四！」
我专注地给陈文炳数着。他每次都是肚子先着地。
陈文炳真的很想拿下这次合作。他双臂颤抖，汗流浃背，但还是硬撑着做俯卧撑。
「二十！加油，快到了！」
陈文炳好久没这么剧烈运动了。他咬紧牙关坚持到三十个，终于体力不支倒下。
汗水浸湿的白衬衫紧贴在他胸前。
陈文炳也顾不上形象了，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擦着汗。
总监和刘总也站了起来，开着玩笑：
「哈哈哈，陈总得加把劲锻炼了！」
走的时候，谁也没再提合作的事。
24
“对于和罗拉的合作，你有何高见？”在返程的途中，我向总监提出了这个问题。
总监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回答：“还是算了吧，感觉这合作没啥意义，纯粹是浪费时间。”
我保持沉默，目光转向车窗外。
各式各样的公司大厦快速地从我们眼前闪过。罗拉刚起步时仅有一个办公室，为了节省开支，大家都把工作带回家继续干。现在罗拉终于跻身于这繁华的都市之中，但很快又将被淹没在众多公司之中。
在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又有谁会记得罗拉呢？
“看来你还是放不下啊。”总监说道。
我通过后视镜与总监对视：“放不下什么？”
总监露出了开朗的笑容：“你还真是个念旧的人。”
我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打算收购罗拉。现在罗拉为了生存，添加了很多不必要的功能。只要有足够的资金，我相信我能让它重焕生机。”
“没问题。”总监回答得非常干脆。
我问：“你不担心会亏钱吗？”
总监回答：“哪个大公司没有几个烧钱的部门呢？而且既然创始人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第二天，我和公司的高层一起拜访了罗拉，讨论了收购的事宜。
25
我们最终以超出市值三成的价格把罗拉纳入囊中。
然而，我们公司的董事会对这次收购并不看好。
对于罗拉的员工来说，这倒是个好消息，他们都能保住工作，并且待遇还很不错。
我充满激情，积极收集用户反馈，重新塑造罗拉的形象。
罗拉的这次易主在市场上引起了不小的波动。一些经济博主分析了这次收购的动机，结合之前的发布会事故，有人猜测这是罗拉前总工程师出于个人情感的收购。
外界的猜测五花八门。我选择充耳不闻，迅速通过了第一个方案。
收购后的首场发布会直播安排在下个月。
董事会一致决定让我来主持直播。
“别担心，我会找人帮你准备好演讲稿，你只需要照着念就行。”总监这样安慰我。
我担心自己的表情僵硬，缺乏亲和力，所以想推给别人。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任务。你也不想重蹈陈文炳的覆辙吧！”
无奈之下，直到发布会当天，我还在紧张地练习演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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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就是大日子，我套上了那身量身定做的西装，还捯饬了下发型。
总监在幕后一瞅见我，就夸上了：“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你平时那邋遢样，一打扮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可不邋遢！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我自信心爆棚，脚下生风地就往外走。
“哎，黎总小心点！”
哗啦一声，热腾腾的液体就泼下来了，我本能地往后一跳。
陈文炳诚一脸惊慌，手里端着咖啡：“我，我本想给黎总您送杯咖啡提提神，真是不好意思！”
他手里的咖啡洒了，我的演讲稿也湿透了，字迹模糊。
我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一杯美式咖啡洒了，我们俩的衣服倒是没沾上，全洒演讲稿上了。
我简直傻眼了，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现在离发布会开始只剩十分钟了。
我赶紧给总监发消息，让他把电子版传给我。
消息发出去了，显示已送达，但没读。
我给他打电话，他好像又调成静音，随缘了。
也是我疏忽了，纸质演讲稿都快翻烂了，偏偏没留电子版。
时间到了。
助理催我上台。
我深吸一口气，稿子可以没有，但不能迟到。
我练了这么久，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应该没问题。
27
一踏上台，眼前就是一片黑压压的观众。聚光灯直射我的脸庞，让我感到一阵眩晕。
我瞄了一眼二楼的VIP区，总监正举着香槟向我挥手。
别急着开香槟啊，我的演讲稿都不见了呢！
直播室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大家都在等我开口。
我的稿子开头是怎么写的来着？
是“尊敬的各位领导”，还是“尊敬的各位观众”？
我真想在台上消失，然后慢慢流到会场外。
但事已至此，我必须硬着头皮上。
我靠近麦克风：
“咳咳，喂喂？听得见吗？”
“最近有传言说，我是罗拉的总工程师。我想澄清一下。”
“传言是真的！”
台下一片哗然。
我接着说：“好的，既然大家都知道我是谁了，那我就不废话了，直接看新功能！”
“……这是旧版，简直就是垃圾，所以全撤了！”
“……这是新加的，特别特别棒，你们看这个……”
“……天哪，不会有人不喜欢这个功能吧，反正我是爱死了！”
说到激动时，我左脚绊右脚，在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台下笑声一片。我不管他们，爬起来拍拍屁股，继续讲。
总监的香槟杯掉地上碎了，助理脸色苍白。但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越说越兴奋。
我没想到的是，自从我开始放飞自我，直播间的人数就像火箭一样飙升。
【精英人士都这么接地气的吗，爱了爱了~】
【但他提到罗拉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呢！】
【哈哈哈，不说话是男神，说话是男神经。】
发布会结束了，我还坐在台阶上，给前排观众讲罗拉的艰辛创业史。
最后，助理叫了几个壮汉才把我拖走。
28
累得跟狗一样，我睡得昏天黑地，直到第二天才醒来。
踏进办公室，我瞧见总监对着电脑屏幕笑得合不拢嘴。
屏幕上正播放着我在发布会上的搞笑视频。
我火冒三丈，怒吼道：“这是谁干的，是不是陈文炳那小子！”我正准备冲出去找他算账。
“不是他，你想多了。”总监一把拉住我，说，“其实是我干的。”
我一脸懵逼。
总监边笑边道歉：“对不起，没提前跟你说，但是...这视频太逗了，哈哈哈！”
总监嘴上说着对不起，实际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现在这世道，大家都爱看笑话。我昨晚上传的，今天已经火到首页推荐了。”
我依旧怒气冲冲，恶狠狠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搞笑视频在首页推荐上大杀四方。
没过多久，评论区就出现了我的全套表情包。
总监兴奋地说：“没想到黎总这么有喜剧细胞，呆在公司里真是浪费人才！”
他抓住机会，立刻提出一个新项目：
“推出一个罗拉独家的黎总AI！”
“外形、声音、语料库都要完美复制黎总本人。黎总，辛苦你去做一下动作捕捉。”
总监用他的账号发布了这个创意，立刻被疯狂转发。
下午，我就被助理团队带走，包装成了一个AI。
29
我忙得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刚完成这个旗鱼特别版设计，紧接着又要准备发布会的周年庆皮肤。
我的粉丝们总是对我说：“不想成为KOL的架构师不是好CEO！”
是的，我还有粉丝团，这是我成为罗拉独家AI原型后才知道的秘密。
粉丝团的管理也是公司运营的一部分，防止不良引导，维护舆论秩序。
其中最有战斗力的是“黎海泉女友粉”这个组织。
没想到，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却已经有了女友粉。
“黎海泉女友粉”的领头人是ID为“沪圈你丽姐”的大V，也是我们运营部门的员工。
刚来的时候她还很害羞，现在却变得雷厉风行。
至于陈文炳，他现在被降级成了基层员工。
他现在的工资只有以前的一半，工作量却是以前的两倍。
希望他现在能体会到普通员工的辛苦。
总监还是到处拉投资。对他来说，赚钱不是目的，发现人才才是最大的乐趣。
罗拉用了两年时间，终于不再是公司里亏钱的部门了。
每年的发布会我都会上台，鬼畜视频总是让人耳目一新。
总监开完会回来，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韩方邀请我们的女团AI去演出！趁这个机会，做一个黎总女团限定版皮肤宣传吧！”
我做出惊恐的表情：“你别过来！”
（故事结束）